【EC】Then You Look at Me [HE]
Then You Look at Me
Erik Lehnsherr \ Charles Xavier
临近高考，难得假期的自我解压产物。释放一下狼三之后的悲伤。
献给Evie，鉴于他贡献了一个微笑。
不是HE可以来打我。
01
又一个深夜，深黑色的夜空温柔地包裹着整片大地。几颗疏星斜斜地挂在天边，一闪一闪，好奇地打量着西彻斯特那扇唯一亮着光的窗户。就算是精力再旺盛的孩子，在这个时候也已经抱着被子呼呼大睡，只有Charles Xavier，这位不再能用年轻形容的教授，还难以入眠。
更何况，他与人有约，尽管他并不知道对方会在什么时候来赴这个久远的约定。但他还是每晚都将书房的窗户打开，坐在火炉边清理着白天没处理完毕的学校事务，偶尔抬起头来看两眼被冷风吹动的窗帘。
Charles很久都没有和Erik下过一盘棋了。
他不知道对方是否还怀念彼此的棋局。这样一件看上去无关紧要的小事竟然让他心里升起了莫大的不安。
房间里巨大的落地钟敲响了凌晨一点的钟声，Charles被冻得有些发麻的手艰难地撑起了他的身体，他坐上轮椅，来到窗户面前，外面是一片漆黑，还有几声猫头鹰在咕咕叫着。
Charles锁上窗户，关掉台灯，留下那副许久未动的棋盘和一声轻微的叹息，被黑暗吞没。
02
Charles还记得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，那是在Erik完成训练之后的一个晚上。他们相对而坐，手边放着被火光温暖的威士忌。没有人发现自己对手的心不在焉，大概因为他们自己也相当不专心。
“你之前也经常那样做吗？”从训练结束后就一直沉默着的男人突然开了口，他的眉头紧皱，目光在Charles身侧游离，谨慎得不敢跨越火线一步。
“我并不是那种随意侵犯别人隐私的人。”Charles瞥了他一眼，Erik微微干裂的嘴唇引得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威士忌，“如果你还在介意之前的事，我会向你道歉，而且我保证再也不会进入你的脑子里了。”干脆地扔下这么一段话，Charles把手里的玻璃杯放回了桌上。他有点为自己话语里的不耐烦和焦虑感到困惑不解，但是Erik的怀疑让他沉不住气。
“……所以你总是以这种不彻底的方式来解决问题。”Erik似乎对他话里的火药味感到惊讶，但Charles确实不是一个脾气一成不变的温和教授。“这样看似直截了当，实际上是在逃避现实。”
Charles已经一点儿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了。
“我对之前你做的一切，是有一些想法。”Erik说，脸上依旧平静，所以Charles猜测他大概也不会说什么出人意料的话，可惜Erik Lehnsherr注定是个不合常理的男人。
“但那些现在都是次要的了，Charles。你刚才所说的对我接下来要说的问题毫无用处。”Erik的后背离开了扶手椅的靠垫，上身微微前倾。Charles没法不去看这个男人的眼睛，那双眼睛像是北冰洋冰封的海面，孤寂冷漠，但仍有什么在冰面下隐隐流动。
“我被一件事所困扰，因为我竟然想要吻你。”
Erik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，Charles脑中的困惑也刹那间消散。他一下子抬起头，发现对方正注视着他。
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，被那样一个男人用如此柔和的视线打量，Charles的心跳频率渐渐变得有点过快，此刻再去拿起酒杯是不是有点太懦弱了呢？
“哈，下一句该不会就是你爱上我了吧，我的朋友。”Charles故作轻松地说，但任何一个人，不需要读心都能看得出他是如此紧张。
“我想还没有到那种不可收拾的地步。”Erik看上去很坦诚。
不过实际上，他说了谎，因为在那个吻之后，事情显然朝着“不可收拾”的方向发展了下去。Charles还记得在他们开怀的笑声里翻倒的棋盘，棋子在地毯上滚落一地，还有Erik如何用自己的能力使坏，偷偷地拉开Charles的裤子拉链。
再后来就是那糟糕的一天，出发时还未决出胜负的棋局依旧摆在原地，但对弈的人却没有坐在他最喜欢的扶手椅上。一切都发生得这么快，他们甚至连一句离别的话也没有。
03
Erik似乎对西切斯特里摆着的那副棋有一股无法言说的执着，他每次前来都是以“上次的那一步……”开头，一边把厚重的大衣从身上脱下，一边踏进Charles书房里。谁也没想到他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事，从修改未来到面对最强的变种人，最后只有这个下棋的习惯完好地保留了下来。
“你没路可走了，Charles。”Erik说完，执起黑色的骑士轻轻撞倒了Charles的白王，“你今天精神不太好？”不然他怎么会连这么明显的漏洞都放过。
“Jean的能力出了点问题。”Charles疲惫地说，“那孩子……”
Erik不是没有见识过凤凰之力，因此他充分明白Charles花了多大的力气来引导他的学生。尽管他对于Charles的做法并不认同，但现在他们在棋盘边，棋局里唯有对手，一切棋外的事都得抛开。
教授已经快要倚着沙发扶手睡着了。Erik发现Charles就算撑着头睡觉的时候也会把眼睛微眯一条缝，好让自己的学生及时叫醒自己。还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啊，他想，明明是个Raven怎么喊都喊不醒的少爷。
他只好把棋子收纳好，把酒瓶和酒杯放回原位。当他走回到沙发边的时候，Charles依旧睡得香甜。Erik思考了片刻，视线在自己的大衣和Charles的脸颊上逡巡，最终他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法，他用大衣小心翼翼地把熟睡的教授包裹好，然后抱起了他。
“Erik？”Charles转过脸，紧闭的眼帘下露出一丝湛蓝，“Erik。”
“Charles。”Erik看着他，希望走上台阶的动作不会吵醒他的好梦。
“Erik。”Charles又一次念了他的名字，这竟让他心里莫名地满足。“Erik，Jean，Scott，Logan，Hank……”
好吧，至少他得到的是Charles学生的四倍。
按照他们一贯的习惯，棋局终了的时候，总有一方要离开。
Erik把Charles那颗就算没了头发也依然沉甸甸的脑袋放在了枕头上之后，又替教授掖好了被角。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是一个会照顾别人的人。可是看看现在你都干了什么，Magneto。他想，你在给X教授盖被子。
这个念头给Erik提了个醒，他该离开了。
他捡起被自己扔在床脚的大衣，直接朝窗户走去。
“Erik！”原本该好好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叫住了他。他的脚步顿了一下。“我以为你睡着了。”，Erik转过身，看着不听话的坐在床上的教授。
“Erik…我，我知道这听起来会有些幼稚，或者孩子气，你也许会嘲笑我，说我跟孩子们呆的时间太久了……”Charles如果说一件事前会说这样长长的废话的话，那就说明后面的事情，其实对于Erik来说真的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，可惜Charles永远也没能明白这一点。“我想了很久，但所有的这些都不足以阻止我向你提出这个请求。”他终于要进入正题了，Erik索性坐到了Charles的床边，看着他月光照耀下泛白的颈部皮肤，等着倾听Charles那个“深思已久的要求”。
“说吧，Charles，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一位牛津毕业的教授甘愿冒这样大的风险。”
“我能要一个晚安吻吗？”这句话说出口的一瞬间，Charles看到Erik的脸上有一丝讶异转瞬即逝，随即浮现的是一个唇角微勾的，浅浅的笑。
Erik并不是那种成天板着脸的男人，他只是个典型的德国男人，把自己大多数的笑容都奉献给了嘲讽，连他少得可怜的幽默感都高傲得瞧不起人。
但这个微笑是独一无二的，带着三分戏谑七分温柔，对于Erik Lehnsherr来说，这大概是最难得的表情了。
“当然，乐意效劳，教授。”
Erik低下头，在清冷的夜里，Charles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Erik呼吸的热度。他闭上眼睛，在Erik的嘴唇碰触到他的皮肤之前竟有些紧张。Erik的吻最终落到了他的额头上，他睁开眼，看见男人朝他挑挑眉，眼里带着些许揶揄。
“晚安，Charles。”Erik说。
“晚安，我的朋友。”Charles缩进被子里，没有忘记自己把被角掖好。
04
在他们下棋频率减少的同时，似乎其他一些异常的事情也在发生。
在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月之后，Erik终于坐在了那把扶手椅里，看着Charles又一次揉起了太阳穴。“Charles？”他疑惑地问，想要知道他是否还能很好地应付学校的事情。
“嗯？抱歉，我的朋友。”Charles说，“我只是最近感觉有点不舒服。”
“Hank呢？”他记得一直都是那个蓝色的野兽负责照顾Charles。
“他到杜塞尔多夫去参加一个会议。”Charles的语气已经透露出他有多么不适，看来今晚的棋局很难再进行下去。“不过或许你可以去他的实验室看看有没有止痛药什么的，Erik，我的头实在是痛得不行，大概是感冒了吧。”
Erik点点头，再次出现的时候带回来了一些感冒药片和一杯温水。在Charles服药的时候，他若有所思的站着，突然问出了一个问题：“Charles，如果Hank出门去了，那么他的抑制血清为什么一支也没有带走？”
“他没有拿走它们吗？”Charles也感觉很奇怪，“或许是他终于愿意接受你的理论了，我的朋友。”
“我对此表示百分之百的怀疑。”Erik冷笑一声，但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。
Charles不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，Cerebro里象征每一个变种人的光芒渐渐黯淡，就像是星星的寿命到了最后快要燃尽。直到有一天，一个变种小男孩的光芒开始像一盏老旧的电灯不停地一闪一闪，然后熄灭了。
他不见了？Charles一开始认为他遭到了什么不测，但他却发现男孩依旧活着，只是，他出现在了人类那片星空下。
一个接一个，一个接一个，变种人的星空，慢慢只剩黑夜，只剩下西彻斯特的一小片，像孤零零的星座一样挂在那里。Erik和他的兄弟会也杳无音信，只剩他和他的X战警，拼尽全力想要找到造成这一切的原因。
Charles的头越来越痛了。他开始没有办法每个晚上待到深夜，他连待在窗户大开的书房都没法做到。
他的学生们显然对他的病很担心，他们制定了一个轮值表，每天都会有一个人陪在教授身边。Charles坚持自己不需要照顾，让他的X战警们继续去寻找真相，但Scott他们也同样强硬。
“教授，鉴于你是一个如此关心别人的人，希望你也能理解我们想要照顾好你的心情。”Scott难得会说出这样的话，一边的Logan哼了一声点了一支烟，装作没有看到眼泪在Charles眼眶里打转。
Erik回来的那一天，带来了一个噩梦。
“这一切都是一个恶毒的阴谋。”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，Raven，或者说Mystique严肃地站在他的身后。Erik开始向桌边的X战警们解释近几年来发生的一切，带着少有的耐心。Charles坐在离Erik最远的那一把椅子里，看着那个男人脸上的风尘仆仆。Erik…他的思绪飘飘忽忽，想着他的老朋友这些年都干了什么，又都找到了什么。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脑波在微微震动，就像一把许久未拉的小提琴见到了原配的琴弓，兴奋地颤抖。
他放任自己的脑波向Erik那里去，他知道Erik并不介意。他很多年前就已经说过了。
Erik似乎察觉到了什么，他看了Charles一眼，Charles没能看清他的眼神，因为此刻，他头痛欲裂。
就像陷进了一个混沌的泥潭里，四周的女巫伸出手，想要把他撕裂。
Charles尖叫着，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，还有，“Charles！”。
“Erik？”
“Erik？”
“Erik！”
他大喊着，但是四周空无一人。如果这是一个梦，那么它实在是太过可怕。
他闭上眼，随后睁开，不顾一切地想要逃离这里。
逃离没有Scott，Jean，Hank，Raven，Ororo……逃离没有Erik的地方。
05
Charles在学校的庭院里漫步。
孩子们似乎在午休，所以整个校园显得宁静异常。他走在石板路上，像是很久没有用脚走过路了一样，兴奋地一遍遍走着，直到羊毛衫下的皮肤开始出汗。
该回去准备下午的课了。Charles想。他来到大门前，轻轻推开它。
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那道打开的门缝中。Erik Lehnsherr优雅地转过身，室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，Charles从来没有发现这个男人的轮廓是如此富有魅力。
“Charles。”他说。灰绿色的眼睛像冬春季的潭水，澄澈，毫无保留地展示着Erik的所有。那些他藏了大半辈子，埋在他的戏谑、揶揄、冷漠之下的情愫。“我很想念上次的那盘棋。”
Charles，我很想念你。
“噢，我的朋友。”Charles感觉到有点奇怪，这明明是在稀松平常不过的一次见面，为什么他却抑制不住想要落泪，他努力地忍住哭腔，给了对面的人一个难看的笑容，“是的，我也怀念它很久了。”
我也一直很想念你，Erik。无时无刻。
Charles睁开眼，从梦中醒来，面前是Logan，他正直勾勾地盯着他，看上去有些古怪。
不过那又怎么样呢？他必须得马上把刚才那个梦跟Logan分享一下。“Logan，我的朋友。”他轻声说，尽管声音已经十分衰弱，但还是掩盖不住他的喜悦，“这是我最美好的一个晚上了。”
在艾德曼金属插进他的胸口的时候，他依稀听到了楼下Logan的呼喊，他还看到了Erik，他穿着大衣，一只脚刚蹋上窗沿，脸上有着几分疲惫。
“你找了很久吧，我的朋友。抱歉，我和Logan不该偷偷跑出来旅行。”
“你喜欢海吗，Erik？Logan想要买下一艘逐日者号，到时候我们或许在上面下很久很久的棋。”
“我真的很想念我们的棋局，Erik，我也很想念你。”
06
Charles赤着脚站在海边，海浪静静地拍打着白色的沙滩。
这里的天空也是白色的，一切都很安静。
海边的小港口里停着他们的逐日者号，Charles走遍了所有的舱室，但一个人都没有遇见。他喘着气，来到甲板上，一根鱼竿孤零零地立在船舷边，还有几个沙滩球胡乱地放在一角。还是没有找到任何人，只有海浪的声音在耳边无限循环。
他走向另一边的时候已经快要绝望，随后他看见一个人，背对着他坐在一把白色的休闲椅上，面前的圆桌上放着一副摆好的棋局。那高高瘦瘦的背影如同一株傲立的孤杉，曾无数次给过他安慰。
“Erik……Erik！”Charles像一个孩子一样大哭起来，他像疯了一样跑过去，害怕下一秒这个人就会消失不见。
坐在椅子上的人转过了身，当那双盈满笑意的深绿色眼睛里再次映入Charles身影的时候，时间又一次开始了流动。
07
Charles睁开眼，映入眼帘的是Erik Lehnsherr那仿佛被刻刀精雕细琢过的下颌。他意识到自己正被Erik横抱在怀中，而他们似乎……正在酒店的走廊上。
“醒了？”Erik说，就算是Charles将他从水里捞了起来，他也没有半分客气，“看来我高估了你的能力，没想到下棋的时候你也能睡着。要不是明天还要去找变种人，我会把你扔在沙发上。”
“……呃，我做了一个噩梦。”Charles小声说。
“我不会给你讲睡前故事，”Erik冷淡地回应，“还是说今晚的惨败给你留下了心理阴影？”
“但是，Erik！”在把Charles放到了他自己房间的床上之后，准备离开的Erik被这个麻烦的教授叫住了。
“嗯？”他不耐烦地回答。
“我能要一个晚安吻吗？”Charles怀里抱着被子，对他眨着那双蓝眼睛，眼里满是希翼。那副可爱的样子让Erik莫名地想笑。
他也确实笑了，带着三分戏谑七分温柔。Erik走到Charles的床边，看着这个了不起的年轻教授，他说：“好吧，乐意效劳，教授。”
08
无论棋局被推倒重来过多少次，只要对面的故人还在，便没有什么遗憾了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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